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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以恶制恶


 玉兰听得他以“泼辣大胆,匪夷所思”评价自己,面上不禁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


 默了片刻,她才咬着唇道:“民女也是没法儿,若是可以,民女也想当个贤淑温婉的女子,但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如何能退避?如何能不泼辣一些?”


 李清晖打量着她,淡淡道:“别误会,本官并不是在责怪你,相反,本官是在赞你。”


 玉兰微微张大嘴巴,却不知该怎么应答。


 原来这是夸赞吗?原谅她脑子笨反应慢,一点儿都没听出来呀。


 这时,听得李清晖道:“你虽非国色,但性情与众不同。京城的闺秀多是中规中矩,不是不好,只是少了吸引力。之前本官并不明白齐世子对你另眼相看,如今却有几分明白了。”


 玉兰愣了一下,旋即恍然想起来,当初齐非钰离开前曾特意提及过这个李县令,还说这李县令是他的故人,已经托付了李县令,让他照应自己。


 脑海里浮现出齐非钰的面容,玉兰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忙生生忍住泪意,看向李清晖,随口问道:“李大人与世子关系很好吧?”


 出乎意料,李清晖摇了摇头,淡淡道:“之前素未谋面,是他特意寻上我,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非逼着要我好好看顾你。”


 玉兰眼眸微微睁大,心中发酸发软。


 难怪这次官差上门,态度如此恭敬。难怪进了衙门,没有上公堂,而是被传到这后堂来。


 原来,都是托了齐非钰的福。


 原来,那个男子虽然远离了,却仍旧在默默护着她,令她能现世安稳。


 非钰非钰,你这样百般为我,这份情意,我如何报答得了?


 默默叹了一声,她方咬着唇道:“赵家的事情,民女已经解释清楚了。李大人觉得,民女真的有罪吗?民女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李清晖默了片刻,正色道:“若事实真如你所说,你当然是无罪的。”


 玉兰心喜,连忙道:“民女绝没有撒谎,大人只管再去盘问,一切自见分晓。”


 李清晖颔首,正要答话,却听得门口有女子道:“堂哥,我听说有人告了陈玉兰,你不在前面审查清楚,跑到后面来做什么?”


 玉兰一惊,这声音分明是熟悉的。


 她转过看去,来的果然是认识之人,是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李茜罗。


 心底不免感叹,这世界,太小了些。


 她有些惊疑不定,走进来的李茜罗看清她的面容,更是无法置信,尖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堂哥,这陈玉兰不是被告吗?怎么没上堂,反而来了这里?”


 李清晖挑眉:“怎么,堂妹竟认识陈姑娘?”


 李茜罗冷笑道:“自然是认识的,还见过两次呢。”


 抬手指着陈玉兰,怒气勃发,重复问道:“她怎么没上堂,反而来了这里?”


 李清晖淡淡道:“也没什么,我觉得赵家的状子有问题,特意将陈姑娘传来,先问一问再论其他。”


 李茜罗呆滞片刻,拧着眉道:“堂哥,我虽是女流之辈,却并非傻子。向来有人告状,都是要在堂上决断的,哪有私自问询的道理?”


 李清晖并不知道她对齐非钰有意,淡淡一笑:“你说的那是约定成俗的规矩,但凡事都有例外。这位陈姑娘与诚王世子是旧相识,世子之前亲自来嘱托过,此事难道你忘记了吗?”


 李茜罗瞳孔一缩。


 怎么可能忘记呢?那日齐非钰上门,她本以为,齐非钰是为自己而来,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这才露面相见。


 她一腔少女心,却根本没料到,齐非钰是因李清晖是本地的父母官,这才特意拜访,为的,是让李清晖行个方便,多多看顾陈玉兰。


 往事在眼前浮现,李茜罗心里头拱火,声音中便带了切齿之意:“那又如何?就因为齐世子说了几句话,难道堂哥便要包庇陈玉兰吗?王子犯法还与民同罪呢,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奴婢?”


 玉兰明眸微转,淡淡道:“县主,我已并非奴婢,而是平民了。”


 李茜罗噎了一下,旋即冷笑:“那又如何?你是平民,便能逃脱罪责了吗?休要白日做梦。”


 她看向镇定自若的李清晖,带着怒气道:“堂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一直还以为,堂哥是清官,是有大志向的呢,如今,堂哥竟要为了陈玉兰,为了讨好齐世子,坏了规矩不成?”


 李清晖端坐着不动,神色自如,淡淡道:“堂妹何出此言?齐世子有言在先,我自是要给他几分面子,但岂会因为齐世子,就纵容包庇旁人?我若胡作非为,岂对得起自己身上的官服?且赵家人的状子,蹊跷得很。我如今从权让陈姑娘在后堂回话,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自觉得合情合理,绝无半点不妥之处。”


 李茜罗哪里听得进去,仍旧嚷道:“审问不上公堂,而是在后堂,此事若是传出去,堂哥名声何在?”


 见她一直死揪着陈玉兰不放,李清晖面上浮现出惊疑之色,皱眉道:“此事跟堂妹有何关系?堂妹与陈姑娘是否有旧怨?”


 李茜罗连忙矢口否认:“堂哥误会了,我只是担心堂哥的名声,这才多说了几句罢了。”


 李清晖倒也没有深问,只道:“不管堂妹与陈姑娘关系如何,这里我是父母官,如何行事我心里自有决断。堂妹是好心也罢,别有用心也罢,我都不在意,反正我的想法,没人能够左右。”


 言下之意,你还是省省吧,别浪费自己的力气了。


 李茜罗见他肃容说出这番话,脸色白了一白,心里又是怒又是气又是不甘,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这还是她亲人吗?为何不站在自己这边,反而要去帮一个外人?


 这样无情无义的人,老天怎么不打个雷下来,教训教训他?


 玉兰也是觉得惊讶,其后看着从容淡定、霸气侧漏的李清晖,忍不住感叹起来。


 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眼前这男子,头脑是非常清楚的,有自己的判断力,有决断有魄力。


 这样的人,只要有机会,前途会非常远大的。


 李清晖可不知两人心头的想法截然不同,敲了敲桌子,便向玉兰道:“陈姑娘不必太紧张,只要你说的是事实,本官保你安然无恙。”


 玉兰满腹感激,正要行礼道谢,李茜罗尖声道:“堂哥这说的什么话?她害了赵家少爷,如今堂哥你竟要让她全身而退?”


 李清晖皱眉,正要解释几句,有小厮匆匆跑进来,一面行礼一面道:“老爷,赵家的状师在前面催了,您是不是出去处理一下?”


 李清晖听了,微微皱眉,便跟玉兰说道:“既然如此,陈姑娘在这里稍候,本官便去看一看,将此事撕扯清楚。”


 玉兰连忙应了,起身恭送李清晖。


 李清晖看了李茜罗一眼,留下两句话:“此事与妹妹并无关系,妹妹何苦掺和?照我说,妹妹还是回房歇着去吧。”


 李茜罗默不作声。等李清晖去了后,李茜罗才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怨毒:“陈玉兰,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啊?”这没头没脑的话,令玉兰吃了一惊,觉得眼前这李茜罗奇葩极了。


 她为什么要得意啊?她被人告了,惹上官司,得意得起来吗?


 见她一脸懵懂样,李茜罗气个倒仰:“你……你故意摆出这副神情,是在故意气我吗?”


 “我没有啊,”玉兰莫名其妙,一脸诚恳,“说实在的,县主的话,我听不太明白。”


 李茜罗咬牙切齿的道:“你别故意恶心人,别懂了装不懂。齐非钰人都走了,偏还留下话来护着你,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丝得意?”


 玉兰恍悟,想起齐非钰,心中一片温软,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李茜罗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气得鼻子都歪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心里,真的得意洋洋了吗?”


 玉兰声音中满是困惑:“县主,我得意你不满意,我不得意你也不高兴,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心满意足?不如你给我做个示范,我照着学呗。”


 心里面不免腹诽,尼玛,这什么县主,真难伺候,真是个智障。


 李茜罗气得发晕,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玉兰见她闭了嘴,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别过脸没再说话。


 李茜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再开口咒骂。


 她眼珠子转了一转,便回身走向侍女仙兰,放低声音耳语了几句。


 仙兰听得眼睛发愣,却聪明的没有询问什么,点了点头,慌慌张张出去了。


 目送着仙兰远去,李茜罗唇角上挑,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来。


 上次去桃花村,她虽没能教训玉兰,却也不是毫无收获。


 赵清颜告诉她,自己已经安排好了,挑拨了胡姨娘到衙门告陈玉兰。


 此计虽然简单,但用得好的话,却能直接毁掉一个人的名声。


 好人家的女孩儿,谁会上公堂呢?上了公堂的女子,还有半点可取之处吗?若陈玉兰成了被告,上了公堂,必定会惹来四方流言。


 若胡姨娘告倒了陈玉兰,陈玉兰还得面临牢狱之灾。


 即便齐非钰再喜欢她,诚王府也不可能接纳她,让她进门的。


 如此一来,陈玉兰的前程,便直接断了,与齐非钰将再也没有牵连。


 自得知了赵清颜的计谋,李茜罗便万分欣喜,一直期待着胡姨娘出手,还暗下决心,一定要推波助澜,令陈玉兰再无翻身的可能。


 万万没想到,李清晖竟会碍于齐非钰的情面,没有让陈玉兰上堂。


 不仅如此,瞧李清晖的意思,竟似要站在陈玉兰那边。


 如此一来,很有可能陈玉兰会全身而退。


 她李茜罗还站在这儿呢,还在喘气呢,岂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自是要命人去寻赵清颜或是胡姨娘,将陈玉兰已经到了县衙,却没有露面的消息传递出去。


 至于接下来的事,自然会有人料理,不必她操心了。


 运筹帷幄的李茜罗,心念转来转去,看向玉兰的目光,怨毒中更多了几分期待。


 玉兰虽不知道她在弄什么把戏,但见她目光不善,心底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只是到了如今,她没什么法儿可想,能做的,便是等待了。


 低下眼眸,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玉兰觉得腿发麻,便踱了几步坐下,盯着面前的两碟糕点发起怔来。


 李茜罗见她不但没有被自己的眼神吓住,反而施施然落座,快气得吐血了。


 这是哪里来的奇葩?都这时候了,竟还有心思研究糕点。


 她咬着朱唇,忍不住冷笑两声:“陈玉兰,这里是你该坐的吗?”


 随着来的另一侍女素月见主子脸色不善,心知主子对玉兰极其不满,连忙附和道:“是呀是呀,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县主还站着呢,你竟敢坐,你眼里还有县主吗?”


 玉兰担心前堂的情形,心情焦虑烦躁,没什么心思应付,便只随口道:“这里椅子多的是,县主想坐只管坐就是。这张椅子,刚才我已经坐过了,怕县主嫌弃,就不让了。”


 素月冷笑道:“好一张利嘴,你目中无人,粗鄙无礼,浑身上下没半点可取之处。也不知道齐世子怎么了,竟然对你另眼相看。”


 玉兰烦得不行,赌气道:“我就坐了,你想如何?你不服吗?有本事你来咬我呀。”


 素月脸黑了:“咬你?你当我是狗吗?”


 玉兰斜睨了她一眼,摊手道:“我没说这话,这是你自己说的。”


 素月气得吐血,忍不住看向李茜罗,想求主子为自己出头,讨个公道。


 李茜罗看懂她的意思,冷笑道:“看我做什么?有人欺辱你,你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竟想要我出头吗?”


 素月听了,一脸委屈,低下头不敢做声。


 见她这般,李茜罗气得不行。


 这蠢货,怎么这样笨?自己已经将话说得明明白白,让她自己跟陈玉兰对骂对打,她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心里呕得要吐血,但李茜罗还是记得自己大家闺秀的身份,缓了一缓,才意有所指的道:“你虽然是奴婢,但我不能一直护着你。若是受了欺辱,还是得靠自己的嘴和手,才能讨回公道。”


 素月见主子看向自己,目光带了深意,言语带了暗示,先是吃惊,其后终于恍然明白过来。


 后知后觉的她连忙走向玉兰,冷笑道:“你竟敢骂我,今儿个我不给自己讨个公道,我就跟你姓!”口里骂骂咧咧,竟扬起手来,直接扇向玉兰。


 玉兰可不是木头人,且听出李茜罗言语中带着挑衅,一直暗暗防备着。


 见她巴掌挥过来,冷笑一声,直接将她的手扣住,旋即顺势一扭,竟直接将素月的手弄得脱臼了。


 屋里响起素月杀猪般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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