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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事发


 等云昭、韩月婵离开后,恒王哈哈大笑:“一对母女,一个看你不顺眼,百般踩你贬低你;一个愿意跟你亲近,百般赞扬夸奖,态度简直有天壤之别,忒有意思了。”


 玉兰想起刚才的事儿,只觉得心里五味杂存,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见她这样,恒王反倒越起劲了,继续点评了一番,方道:“你这里有了动静,诚王府那边,想必会闹得更厉害。”


 玉兰抬头看他:“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不算稀奇,我相信世子能够承受。倒是昨天秋千的事儿,还望王爷你能留心一些。若是意外,我无话可说;但若里面有什么猫腻,还望王爷给我一个交代。”


 她与齐非钰一般,下意识觉得昨天的事儿有些不寻常。


 恒王收起笑容,正色道:“放心,此事非钰也提过,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又说了几句闲话,方才起身去了。


 一时秦氏、玉菊进来,玉兰想了想,到底还是将跟齐非钰有了终生之约的事儿讲了。


 玉菊倒没什么,还笑嘻嘻拉着玉兰,祝贺她寻觅到佳婿。


 秦氏却是惊得目瞪口呆,怔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道:“这几年你一直不思嫁人,原来是因为心里有人,一直惦记着世子爷。按理世子屡次救你,对你又好,你想嫁他无可厚非,但你想过没有?以你这样的出身,想当他的正室,是在给他出难题,也是在为难你自己。”


 玉兰淡淡一笑:“娘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自己选了这一条路,会走得很艰难,但不试一试,我不能甘心。”


 秦氏皱眉:“我就怕折腾到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还得将名声赔进去。”


 玉兰微微扬起头:“娘不必劝说,这是我的命,我已经想好了,绝不更改,绝不回头。”


 在这世上,有一个自己万分喜爱的人,而那人也正巧爱着自己,这是多么幸运幸福的经历。


 因为他,自己愿意变得勇敢,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敢作敢为,敢爱敢恨,果断坚决。


 玉菊向来信服玉兰,闻言开口劝秦氏道:“娘,姐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你不必太担心。”


 见两个女儿这样,秦氏满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皱着眉头叹气,将担忧都闷在心里。


 至于玉兰,依旧是喜忧参半,时刻记挂着齐非钰。


 第二日,齐非钰没过来,反倒是韩月婵满脸兴奋过来了。


 玉兰打起精神行礼,韩月婵连忙拉住她,笑着道:“娘进宫去了,我特意来瞧瞧你。”


 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玉兰,叹息般道:“你是我见过的女孩里,最坚强最勇敢的。若我跟你易地而处,我必定不能如你这样。”


 在云昭看来,玉兰想打破门第的束缚,想嫁齐非钰,是痴心妄想,是白日做梦。但年少如韩月婵,心思要纯真简单一些,反倒觉得玉兰是个难得的。


 轰轰烈烈去追求所思所爱,哪怕卑微如尘,也不放弃自己的信仰。哪怕阻力纷涌而至,也要坚持走下去。


 这样的性情,这是世间大部分人所不具备的。


 更多的时候,大家会屈从于平庸的生活,最终会融于世俗之中。也许,也会有想反抗的时候,但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就放下了,不敢站出来。


 两相对比,韩月婵对玉兰不自觉就生出了亲近之心。


 见她一脸真诚,玉兰只觉得心中温暖,微笑道:“县主过奖了,我愧不敢当。”


 韩月婵摇头道:“我说的是真心话。”顿了一下,问道:“你跟非钰表哥是怎么认识的?我心里好奇得很,你能给我讲一讲吗?”


 这并非不可告人之事,玉兰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又吩咐丽娟拿茶拿点心。


 两人便坐在窗下的椅上,聊了起来。


 待听完两人的过往,韩月婵道:“原来钰哥哥还是仗义相助的英雄。”


 她格格笑了两声:“你们前天才见面,他就表白心迹,可见这两年一直想着你,从未放下过。唔,你跟他必定是一样的心思吧?”


 玉兰微微红了脸,却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


 见状韩月婵喜道:“你这性子很爽直,我喜欢,不像其他人,话到嘴边留三分,扭扭捏捏急死人。”


 她又问起玉兰的近况,得知玉兰在桃花村置办下大片的桃林,又是佩服又是羡慕。


 两人一问一答,竟不缺话说。


 至此,韩月婵进一步了解了玉兰的性情。


 等问完了,韩月婵道:“你将自己的事儿都说了,我也要介绍自己的情况,这才公平。”


 她便告诉玉兰自己的年纪性情,家里的情况也说了,连自己如今还待嫁闺中也告知了。


 “十八岁没嫁人,没定亲,在这个时代算是极特殊的了。”玉兰心想。


 虽然好奇,但韩月婵没说缘故,她也没有追问。


 倒是韩月婵自己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还不出嫁?难道你不好奇吗?”


 玉兰坦然道:“是挺好奇的,但这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说我不问,你肯说,我就听一听。”


 韩月婵听了这回答,愣了一下哈哈笑道:“这答案挺对我的胃口,行,今儿个我就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你。”


 玉兰挑眉看她,听得她开口道:“我不愿嫁人的缘故,在旁人听来,可能有些可笑,但我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在家里做姑娘,我可以为所欲为,大家都宠着我,拿我当宝一般。我呢,什么都不用做,想写字画画了,就拿起笔摆弄一下。再或者,到外面逛一逛,挑几样首饰什么的,日子悠闲着呢。可若是出嫁了,就得相夫教子,得与妾室争宠,得承担起一家主母的责任。若嫁个性情好一点的夫婿,日子可能还能过。若夫君脾气差好色,那简直就像掉进枯井里了,爬都爬不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带着忧愁道:“未出嫁的女儿干干净净,象珍珠一样闪亮。等嫁了人,处处受拘束,步步难行,自己也会添很多毛病,珍珠变鱼目,让人生出厌烦来。我虽没出嫁,但身边的女子都是这样的,让我觉得,不嫁人,日子更逍遥自在些。”


 玉兰听了她这番“珍珠变鱼目”的理论,愣了一下,旋即失笑道:“原来县主是这么想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韩月婵挑眉:“你不觉得我这想法太匪夷所思了吗?娘之前屡次问我,等我说出来后,她不但不安慰我,还骂了我一顿,说所有女子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就我矫情就我事儿多。”


 她语气虽平淡,眼中却闪过一抹落寞和忧伤。


 玉兰嫣然一笑,温婉道:“这怎么能说是矫情呢?县主所说的是事实呢。县主有自己的主见,公主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分出谁对谁错,毕竟人心各异,谁都不可能对别人的人生感同身受,也不能勉强彼此。”


 人活一世,在内心总有些自己的想法和坚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下或舍弃。也许旁人觉得不值得,甚至觉得可笑,但在当事人看来,自己的想法才是最正确的。


 玉兰懂得她。


 韩月婵睁眼看她,只见玉兰也正含着笑瞧着她。


 两人目光相撞,韩月婵抿唇笑了——她读懂了玉兰的意思,心中觉得温暖欢喜。


 这里两人相谈甚欢,甄侧妃那里却闹开了。


 恒王发了话,命府里的管事查清秋千一事,还限定了时间。大家自是不敢怠慢,费尽心思查探后,便将消息报给主子。


 得讯后,恒王立刻起身去了甄侧妃的住处。


 甄侧妃欢欢喜喜迎出来,对上的却是恒王冰冷的脸,不由得一阵诧异,摸不着头脑。


 恒王也没让她揣测太久,冷冷瞥她一眼,劈头就道:“是不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你不习惯了?非要整出事儿来,你才觉得舒服是吧?”


 甄侧妃有些心惊,打叠精神道:“王爷这是什么话?妾身做了什么,让王爷这样来问罪?”


 恒王冷笑:“你倒还有脸问本王,秋千的事儿,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哼,你别忘了,这几年府里虽然以你为尊,但这里终究是本王的地盘。你做了事儿,落了痕迹,本王自然能查问出来。”


 甄侧妃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来问罪的。


 为了外人,他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一瞬间,甄侧妃心底漫过一层冰冷,更有几分遗憾。


 明明一切都算计好了,到头来,仍旧让陈玉兰躲开了。


 事到如今,能做的,不过是抵死不认罢了。


 至于旁的,以后再谋划。


 想到这里,甄侧妃定下神来,看着恒王道:“王爷这话妾听不懂,什么秋千,妾根本就不知道。”


 恒王冷笑道:“你在装什么傻?你身边的碧瑶,昨天回家探亲去了,一直没回来,这事儿你没忘吧?哼,本王的人已经将她制住,她已经承认一切,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甄侧妃愣了一下,方知道大局已去,冷笑道:“王爷既然已经相信她的话,既然觉得事儿是妾做的,何必再来问妾?”


 恒王沉声道:“本王亲自来见你,是想问清楚你的动机。”他皱起眉头:“陈姑娘只是寄住而已,与本王毫无瓜葛,你朝她动手,到底图什么?”


 甄侧妃惊诧不已:“毫无瓜葛?这话谁信呢?王爷素来好女色,请陈姑娘进府,竟没有别的想法吗?”


 恒王脸色变了变:“这是什么话?这世间女子多得数不尽,难道本王见一个就要纳一个?你心里就不能阳光点儿吗?”


 甄侧妃抬头看他,冷笑不语。她倒是想阳光点儿,但好色如命的恒王给她机会了吗?这些年来,不管自己多好,恒王都不看在眼里,什么香的臭的都想往屋里拉,一刻都没消停。


 恒王读懂了她的眼神,心里有些憋屈,轻轻吁出一口气:“旁的女子先不论,但对于陈姑娘,本王确实没有什么想法。心仪她的,是本王的侄儿非钰。至于陈姑娘,心里也只有非钰一人。本王再不堪,也不可能与亲侄儿争抢女人。”


 甄侧妃闻言,顿时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如坠冰窟。


 恒王虽好色,却不是一个心口不一之人。


 到了此刻,她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误了。


 一滴眼泪自腮边滴落,她后悔了!


 若自己安生一些,若自己什么都没做,该有多好。


 恒王看着她,带着怒气道:“不管你为了什么对付陈姑娘,你心思歹毒,本王不愿留你在身边。”


 论多情,恒王是极多情的,要不然,他不会处处留情,惹下遍地桃花。


 论绝情,他也是最绝情的,且他骨子里,并不喜欢女人耍阴谋诡计。


 小打小闹他能接受,但甄侧妃这次,却是存了要害死或是弄残玉兰的念头,这让他无法原谅。


 甄侧妃猛然抬头:“王爷这话什么意思?王爷想休了妾吗?妾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为了这么点事,王爷你于心何忍?”


 恒王冷笑道:“本王休你做什么?这王府容不得你,本王在京郊有个别院,你去那里住,一切用度如旧。”


 冰冷的话语灌入耳中,甄侧妃的身体犹如断线失衡的风筝,不停颤抖起来。


 等回过神来,她连忙扑向恒王,哀哀哭泣道:“此事是妾错了,王爷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妾这一次。”


 恒王不为所动:“此事陈姑娘、非钰都在本王面前提及,本王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再者,本王对陈姑娘无意,但拿陈姑娘当朋友看待。你伤害了本王的朋友,本王若不罚你,如何有脸面见她?本王劝你还是消停些,给自己留点颜面。”


 甄侧妃心里满是悔恨,揪着恒王的衣袖不放,泣道:“王爷,妾向你磕头认错,求你饶了妾。秋千的事,妾是受了碧瑶的蛊惑,你不能为了这个,就将妾打得不能翻身,你不能……”


 恒王推开她,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本王一言既出,绝不收回。你好好收拾东西,三天之后启程。从今以后,你过你的日子去,本王与你再不相见。”言罢,他霍然转身,冷笑而去。


 望着恒王远去的背影,甄侧妃哭得如泪人一般,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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