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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听到饕餮说要留下来后, 就连苏翊都愣了一下。

打又打不过, 杀又杀不了, 赶也不敢赶的, 最重要的是吃的又很多。

当然, 最主要的还是最后一点, 苏翊略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确定要留在这里?”

饕餮依旧站在桌上低头看着她:“怎么, 你不愿?”

“不是不愿,但是你要留在这里,我们必须要约法三章。”她伸出了手指。

有人要跟自己谈条件, 饕餮快要笑出来了。但这个是自己的后代,还是个幼崽,饕餮又觉得, 幼崽要跟自己沟通, 它得听一下。

于是它点了头道:“说吧。”

“第一,你不能随意生气发火攻击别人, 这里是饭馆, 会有客人来吃饭, 你绝对不能吓走客人, 更不能吃掉他们。”

饕餮抓了抓桌子, 有一点不满, 它是那种会随意攻击的兽么?

“第二,我们两个饭量都很大,我一次做的食物有限, 如果你没有吃饱, 不能额外提要求,当然,你想吃什么可以说,也可以自己寻找食材给我,我来做。”

这一点饕餮倒是没什么意见。

“至于第三,在你考出人界行走证之前,不要随意出去,如果想出去,要带着我一起。”

幼崽想要跟自己一起出去,这一点饕餮不仅没意见,反而很认同,外面那么危险,东西又那么难吃,确实要跟着。但是人界行走证是个什么东西?

“其他的暂时没什么了,这些你能做到么?”苏翊问道。

这些条件都无关紧要,饕餮声音很低沉地道:“可以。”

“希望你说到做到。”苏翊没让它对天发誓,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饕餮似有些不满:“我承诺的事自然能够做到。”

一旁的武萝看着两人这一来一往和对话内容,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塑。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都没回过神来,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完全看不懂了。

饕餮有这么好说话的么?苏翊为什么不怕,为什么还能面不改色的谈条件?

不管武萝怎么抓狂,在饕餮答应了之后,苏翊就去收银台拿出了手机道:“你要留在饭馆里,还需要经过妖管处的手续,我现在给重明先生说一下。”

饕餮不满地低吼道:“我想要留在这里还要那些家伙允许?”

苏翊简单给它解释了一下:“洪荒界破碎,如今的洪荒界变成一块块碎片,大部分神仙妖兽都没有活下来,还在的寥寥无几。人界经过发展,变成了你看到的那样,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妖管处的存在就是维持妖界秩序,并没有别的意思。”

饕餮还是很不满,但也没说什么了,它在外面转了几圈,已经看到了人界的变化,也发现了,外面根本就没有几只妖兽,能感觉到的实力也非常弱小,放在从前,它看都不会看一眼。

也难怪它醒来的地方也大变了样子。

两人交流完,饕餮变回了小羊的模样,跳下桌子,开始在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巢穴的地方巡视了起来。

武萝站在门边,已经成为了一座不会动的雕塑,小羊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结果小羊看都没看她一眼,走进了厨房,扒开冰箱看了看,又跳上灶台,看着重新炖上的高汤锅和卤锅,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重明接到苏翊电话之后,人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第一次失去形象地大吼了一声:“你说什么!”

这一声把正准备进山海界看看并封的烛阴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又发生什么了?”烛阴问道。

重明从椅子上爬起来,对电话那头道:“你等我,我跟总部汇报一下!”

说完也没回答烛阴,挂了电话之后,先播了白泽的电话。

虽然一般都是拨给总部的接线员,但现在,事情太重大,他直接打了白泽的电话。

没成想,多日联络不上的白泽竟意外的接通了电话。

“这是好事啊,同意,怎么会不同意,就让它待在那里吧,让苏翊做它的监护人,嗯,可以的,我会下个通知。”白泽温润又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似乎完全没有为了饕餮担心过。

听到白泽的声音,重明震惊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好的,我知道了。”

另外一边,刚刚回来的白泽,抬脚走近了总部大门,瞬间出现在顶楼。

他一回来,红凤就立即发现了,直接从自己办公室窜到了他对面,红凤双手拍着桌子,差点把桌子给拍碎:“你到底去哪了,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白泽是个很温润的大家公子模样,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说话不急不徐,做事也一样不急不徐。一副凡是尽在掌握的态度。

看到红凤的模样,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见红凤气的脑门上都冒出了火星子,他这才笑着开口道:“我知道啊,现在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

红凤听到这个更气了,声音大的楼下十几层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谁告诉你解决了,饕餮都没有抓到,被它给跑了,跑了你听到了没有!”

白泽掏了掏耳朵:“它回来了,就在山海饭馆里,我已经同意让苏翊做它的监护人了,以后出什么事,你们可以找苏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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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你竟然把饕餮交给一个普通人看管,你疯了么你!”

白泽无辜地眨眨眼:“这是它自己的意愿啊,我早就说了,没什么事的,不用紧张,放松点,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来喝口水。”

红凤的头上冒出一撮火星在燃烧,白泽朝她脑门上吹了口气,吹熄了那缕火星,把杯子塞到她手中,然而杯子才到红凤手里,就化成了灰飞不见了。

红凤已经明白了,她后退一步深呼吸,语带嘲讽地道:“呵,看来什么都在你掌握里,倒是我多管闲事了,以后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什么都不管了。”

说着转身就走,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白泽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打开自己的手机,登陆了妖管处的后台,发布了一条公告,说明了饕餮的去向,已经有人收留,以后也不会随意出没伤人,请大家不要担心。

公告刚一出来,所有人修就全都喷了。

饕餮被人收留了?谁,谁能收留饕餮?!

他们先前满世界找饕餮,简直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整个妖管处的论坛也全都炸了,先前还在担心自己安慰的大妖小妖们都在热切讨论,饕餮到底去了哪里。

因为白泽没有提到山海饭馆,现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里。

可惜,也少了个给饭馆打广告的机会。

如果武萝看到,一定会这样感慨。

得了白泽的指示,重明很快来到了饭馆,他在门口踌躇了半响,看着站在桌子上跳来跳去的小羊之后,脑袋上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苏翊看他站在门口不动,疑惑地道:“重明先生,快进来啊。”

重明哭丧着脸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凳子上,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那个,这份文件需要二位签一下。”

这就是确认监护人的文件,先前作为武萝监护人的时候也签过,一回生二回熟,苏翊简单看了眼里面的内容,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朝饕餮招了招手。

饕餮从桌子上跳了过来,低头看了眼那张纸。

然后,它问了一个问题:“这写的什么。”

苏翊:“……”

重明立即反应过来,这些上古凶兽不识字,从前都用玉简的,哪有文字,赶紧用手指着角落一个地方道:“您,在这里按个爪印就好了。”

饕餮用幽幽的目光盯着他。

重明脑门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苏翊解释道:“这是确定监护人文件,以后你想出门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就可以了。”

饕餮这才一蹄子拍在了那文件的角落位置,也不知道那纸是什么做的,肯定不是普通纸,饕餮按上去之后,纸上就出现一道微弱的白光出现。

重明收起文件,对苏翊道:“这次的事算是解决了,辛苦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们。虽然但是,积分应该也会有的,你注意一下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

“好,我会的。”苏翊点着头,将跟逃命似地重明送到了门口,看着他迅速消失不见。

签完了文件,小羊在她面前蹦了蹦。

苏翊顺手又摸了摸它脊背上的毛,每一次摸起来都觉得如此顺滑,苏翊忍不住又顺了一下。

饕餮再次僵硬起来,它拱了一下脊背不让苏翊碰自己。觉得有点反过来了,明明这个人类才是幼崽,应该让它来摸毛才对。

可是,人类只有脑袋上才有一点毛,浑身光秃秃的,实在是有点难看,虽然吃起来是方便了,但实在很可怜。

饕餮脑袋里乱七八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苏翊看不懂,发现自饕餮出现之后,武萝就突然安静了,她忍不住回头看去,就见武萝还站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武萝,你还好吗?”

武萝猛地回神:“啊,我挺好的,没事,挺好的。”

武萝梦游一般走到了收银台后,动作机械地打开了摊在桌子上的书本,把脑袋埋了进去。

饭馆实在不算大,饕餮转了一圈,把每个房间都看过了,一时间无聊了起来,这会一跃蹦到了收银台上去看那个鱼缸。

鳎鳎鱼自饕餮来到饭馆之后,就再也没有落下来过,一直在上空盘旋,连叫声都消失了,同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连吐绶鸟今天吐得丝绸都比平日断了不少,半死不活地站在笼子上。

饕餮突然跳下来,吓了武萝一跳,她脑袋埋得更深了,就差钻到桌底下去了。

撩了撩鱼缸里的水,饕餮又关注到了武萝面前的书,想起刚刚重明让签的那份文件,它沉声问道:“你也识字?”

重明识字,武萝这个山神也识字,就连它的幼崽也识字,可偏偏它一个字都不认得。

听到它跟自己说话,武萝愣愣地抬起脑袋看了它一眼,飞快地点了点头:“是,是的。”

饕餮一屁股坐在台子上道:“我也要识字。”

它想要识字这可是个好事,苏翊点点头道:“那挺好,你等等,我去找书。”

武萝从前也不识字,还是几年前才开始学的,当时苏翊用好容易省下来的工资买了不少幼儿识字的图册和书本,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认得。

现在武萝读写都没问题,就是数学完全没有任何进步,更别提让她学一门外语了。

当初买的书都没扔,被武萝珍藏了起来,苏翊在武萝屋里翻了一下就找了出来,除了幼儿识字的图册还有九九乘法表。苏翊也一同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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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苏翊朝收银台上的小羊招了招手。

小羊轻巧地跳了过来,武萝大大舒了口气。

苏翊看着她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歉疚,直接就决定把饕餮留下来,她一直没考虑到武萝的情况,她感觉不到来自饕餮身上的威压,自然也没有什么恐惧的,可是武萝却一直压力都很大,看她那么紧张僵硬地样子,一定很不好过。

在小羊跳到面前之后,苏翊想了会,直接跟它开口道:“你能收起身上的气势么?”

饕餮用蹄子按住书,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我说到做到,早就收起气势了!”

苏翊因为感受不到,一直不知道,这才发现自己是误会他了,连忙道:“抱歉,那我来教你识字吧。”

说着,她抽出被压住的书,幼儿识字的图册非常卡通,上面都画着图画,字大大的,还标着拼音。

苏翊面无表情地指着翻开的字:“跟我一起念,一一一,一二三四的一,一个两个的一。”音阶还特地被拖长了。

饕餮:“……”

羊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苏翊见它不开口,又重复了一遍。

饕餮依旧没有跟着念,只是用蹄子点在了第二个字上催促道:“继续。”

苏翊看了它一眼,没有再劝,继续念第二个字。

“二,一二三四的二。”

抬头再看眼饕餮,饕餮的眼睛跟她对视,也不知道怎么的,苏翊似乎从里面读出了一点点不太好的情绪。于是她继续念下去,三到十,然后是上下左右日月水火土。

念到后面,苏翊发现饕餮眼中那点不太好的情绪已经变成了想要吃人的暴躁了。

饕餮不停地刨着蹄子,如果不是它收了爪尖,那书本大约就要毁在它手上了。

苏翊停下念字问它:“你怎么了?如果觉得太多,我们可以明天再学。”

饕餮一把合上了书本,有些严肃地道:“我要出去。”

“你想要出去?”苏翊有些惊诧,“去做什么?”

饕餮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搜魂。”

说着它就要往外窜去,苏翊眼疾手快地起身一把拉住了它。然后,饕餮就僵在了半空中。

太凑巧,苏翊本想拉住它的毛,没想到毛太短又太滑,它速度又太快,这一下,竟然直接揪住了它的尾巴。

羊的尾巴就像一个圆球球,毛茸茸的一团,很短,但是,很好摸,很握着一颗毛团子一样,苏翊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饕餮僵硬之后,用力从她手中拔出了自己的尾巴,怒吼了一声:“你,你别太放肆。”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苏翊没感觉到它出去,大约还在屋里,自己她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大约尾巴是碰不得的,苏翊对着空气道了声歉。

当初建饭馆的时候,苏翊想着不会有很多人在,但是武萝坚持做大之后会有不少员工,因此饭馆里也有好几间卧室,现在就还有两间空着。

苏翊走到其中一间空屋子继续对着空气道:“这一间是你的卧室,你以后可以住在这里。”

没有什么回应,苏翊也没在意,转头又回了大堂,收起了桌上的识字图册,将书随手放在了收银台上。

武萝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怎么了?”

“没,没什么。”武萝摇了摇头。

苏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松一点,别这么紧张,不会有事的。跟平常一样就好了,还有我在呢。”

武萝点了点头。

苏翊进厨房端两个个盆出来放在她身边:“今天也来点蜗牛吧。”

武萝看着那熟悉的大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终于有点平日的活力,忍不住道:“田螺也要?”

“多弄点,我今天试着把肉挖出来炒,不带壳,味道会好一点。”

武萝点点头,放下书本,坐在凳子上,手指对着盆,一颗颗硕大的田螺就落在了盆中。

青要山盛产蜗牛和田螺,武萝作为山神,也有一手催发田螺和蜗牛的本事。这种事并不耗费多少法力,一会就能恢复过来,所以武萝几乎每天都会催生一盆田螺出来做食物。

没多久,两个大盆就堆得满满当当了,苏翊抱着盆回了厨房。

饕餮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

见苏翊拉着等着坐在水池边,一手捏着壳一手握着刀一颗颗的开始处理,她的动作挺快,但是一个个的,也不知道要处理到什么时候。

每次做饭处理食材都要浪费很多时间,饕餮难得有些良心发现地道:“需要我帮忙么?”

苏翊看了看它的蹄子,摇了摇头:“不用,很快就能弄好。”

饕餮没理会她的拒绝,扬了扬蹄子,法术作用下,所有蜗牛和田螺就全部飞了起来,接着,壳中的肉嗖嗖嗖落了下来,掉到她面前的盆里,而壳子都掉进了另外一个盆里。

前前后后都没用到五分钟。

弄完之后,小羊扬起了脑袋道:“是这样么?”

苏翊浅浅地笑了笑,毫不吝啬地对它夸奖道:“是的,你真厉害。”

小羊的脑袋扬的更高了,甚至胸脯都挺了挺,看来幼崽也认同它很厉害这一事实。

“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我帮忙的?”小羊又问。

苏翊将垃圾倒进厨房的大垃圾桶里,解下身上的围裙。

家里的食材不太够了,今天早上没有去农贸市场,现在得去山海界一趟,多了个大胃王,以后对食物的需求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这个山海界什么时候会撑不住,可千万别被吃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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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带着饕餮一起,所以那座山的动物全都跑不见了,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苏翊决定再去看一眼。

这会半下午的,距离晚饭时间还有几个小时,苏翊朝饕餮摇了摇头:“没了,你去休息吧。”

她回屋拿了背包,没想到饕餮就跟在她脚边没走。

等到苏翊走到后门边的时候,饕餮一下子变回了原型道:“你要去这里。”

“是。”

观察了好几次,饕餮知道她进去是为了找食材,因此在苏翊推开门之后,它也纵身跟了进去。

果然,两人一进来,那道空间缝隙就瞬间关上了,很神奇。

苏翊道:“收起气势,你会把那些动物都吓跑,我们就没有晚饭了。”

饕餮哼了一声道:“你想要什么,我去捉。”

苏翊才想起来,要论寻找食材,谁能比得上最擅吃的饕餮。想起中午它带来的那些食材,饕餮身上肯定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还是能存活物的空间。

她立即不客气地报了一串名字。

饕餮应了一声,转瞬消失不见了。

苏翊也没有停在原地,继续向上次发现那座大山跑去。

这次没了饕餮在,才刚走不远,就看到了动物的痕迹。

只是,有点不凑巧,竟然又是遇到过的那只白耳长毛的猩猩。

那猩猩正在进食,它的食物是先前发现的那些很像韭菜的草,那次带出饕餮,那些草她都没来得及吃就被破坏殆尽只能扔掉了。

这次见到她,猩猩没有立即躲开,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但苏翊总觉得它的眼神仿佛能看透自己的一切,让人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见她皱眉,那猩猩又抓了一把草转身走了,它速度很快,转瞬间就消失在了林间,苏翊没有追。

这猩猩看着怪怪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找到一片没有被摘过的地方,又挖了不少那种像是韭菜一样的草。

饕餮不知道何时落在了她身后,爪子间还抓着一只兔子。

它有些期盼地道:“吃这个,这个很美味。”

苏翊看看可怜巴巴快要哭出来的讹兽又看看饕餮吗,心里有点点意动。

这讹兽,真有那么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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