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山海界中真的有个讹兽的窝, 饕餮兴致勃勃地带着苏翊到了山中, 那山谷里放眼望去一片白色, 两人一到, 白色转瞬间钻入洞中消失不见了, 习性跟兔子几乎一模一样。
饕餮老早就惦记上讹兽的味道了, 生食都如此美味, 若是再经过烹调，不知道能有多少吃，想到此, 它就忍不住想流口水。
窜到一个洞口边，饕餮的爪子往洞里戳了戳，没多久, 里面掏出来两只雪白雪白的讹兽出来, 里面看着还有不少小的。
三只讹兽都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过来，却迫于饕餮淫威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这动物繁衍的很快, 这应该是我从前丢在这里的一只讹兽的后代。”饕餮随意地道, 爪子不停地在讹兽的毛上揉来揉去, 跟猫玩毛团子一样一样的。
揉了好一会, 饕餮仰头非常不满地道:“附近应该还有不少并封, 但是都被烛阴给带走了。那都是我放在附近的, 那条老长虫，上次就应该咬死他。”
这咬牙切齿的语气听得苏翊汗了一下，烛阴要带走并封, 也算是经过她同意了, 她也是帮凶之一。
“算了，我还藏了别的东西，跟我来。”
饕餮说着，大嘴一张，洞中的讹兽包括地上的三只全都飞出来进了它嘴里，然后他脑袋往苏翊腿上一拱，就将人给甩到了自己背上。
苏翊趴在饕餮宽阔的背上，只觉得眼前一花，都没察觉到风的存在，面前的景色就完全变了个样。
“还好此处没有消失。”
那是在东北方向靠近大海边缘的一块地方，海附近的山上有瀑布落下的水潭，潭水汇流成河，河水一直延伸到海中。大海的一侧被虚空切割，形成一个狭长的三角。
山海界破碎后，这些碎片都像是被一层薄膜包裹住了一般，隔绝了虚空乱流和风暴的侵袭。但这也不代表边缘就不危险，若是人不小心踏进去，会直接掉入虚空中。
像苏翊这样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一旦进入虚空中就只有一个死字，便是大罗神仙来也难救了，因此她平时都不会太靠近边缘处。
但此时，她距离那片虚空就只有几米远。
先前她曾经靠近这里看过几眼，也想过要下来，却被武萝给拽走了。
苏翊不恐高，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注视黑暗久了，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若是现在饕餮想杀她，只要将她往外面轻轻一推，连多余动作都不需要有。好在饕餮并无此意。
站在水潭边朝里面看了看，饕餮突然跳了下去，水面并没有因为它的进入掀起水花，在它跳进去之后，那水潭就又平息了下来，并不算大的水潭仿佛下面连着万丈深渊一般深不见底。
苏翊在池边等了一会，突然有一个东西被抛了上来，那东西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翻了个身，不仅没死，反而开始逃跑了。苏翊定睛一看，这竟然只一只足有人手臂长的超大螃蟹。
螃蟹的腿密密麻麻的非常非常之多，至少也有四五十条，螯也足有四个。
刚被仍上来，螃蟹就开始逃跑了，苏翊赶忙跳过去用脚踩住它背上的壳。螃蟹无法动弹，四只螯挥舞起来试图去抓她的腿。
苏翊正在跟这只螃蟹做斗争，水中就开始啪啪啪地往上飞螃蟹，没多久岸边就被这种超大的螃蟹给塞满了。过多的螃蟹堆叠在一起，爬来爬去，速度非常快，看起来有些密恐，但是在苏翊眼中，则全都是美味。
她顾不得跟脚下的这只螃蟹纠缠，赶紧绕到一边将快要爬上树的几只给揪下来。
不知道丢上来多少，饕餮猛地从水中跳了出来，它站在岸边甩了甩身上的水，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它并没有使用法力将水隔开。
苏翊朝它看去，才发现它爪子下还压着一只足足比先前看到的那些螃蟹还要大上一倍，快有人高的超大螃蟹，这一只的腿更多，密密麻麻的，粗略一看也能有百双腿的样子。
见到苏翊惊叹的目光，饕餮似是很得意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那只螃蟹。
见地上爬了一地，它张嘴，口中又传出先前那种吸力，螃蟹就全都进了它嘴里。然后他才腾出空给苏翊解释道：“此乃百足蟹，最美味的不是它的肉，而是壳，熬煮壳能得到蟹胶，味道更胜凤胶。”说着它还咂咂嘴。
苏翊默了一下，问了一个问题：“凤胶，是用凤凰熬煮出来的？”
饕餮点点头：“是，是凤喙，味道也着实不错。”
那应该就是凤嘴，苏翊不由得想起上次见到的红凤，红凤似乎就是只凤凰。吃凤凰，似乎有点难以想象。
见她没说话，饕餮以为她也想尝尝，不由得道：“若是你也想尝尝凤胶，我下次捉来那只凤凰给你。”
苏翊忙摇了头：“别，不用了，不是说百足蟹味道更好么。”
“也是。”饕餮晃了晃脑袋，似乎颇有些可惜的样子，捉完了螃蟹他也没停下，继续往入海口的那条河跑去。
“这河里也有东西。”河挺宽也很深，但紧挨着虚空边缘。
这次饕餮没有跳下去，只是站在岸边往里看，然后一爪拍在水里，接着，水花高高地飞起，足有十几米的样子，在水花落下来之后，有个外壳微红的动物掉在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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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也很长，最长的就是前端的两根须，几乎有人长，哪怕是身体也足有一米，它的背上还生着双翅。落下来之后，它拍打着翅膀试图回到水中，被饕餮一爪子固定在了空中。
苏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是虾？”
饕餮嗯了一声：“丹虾，味道亦是新鲜。”
它说完，折了两跟虾须扔回了水中。那须也是红色的，比一般树枝还粗，看着很光滑，有种玉质的感觉。
苏翊不解的问：“为什扔了这个？”
饕餮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但是日久，虾须会重新化为丹虾。”
愿来这种丹虾还有这种繁衍方式。
饕餮又来回几次捉了不少虾上来，这些虾非常大，一只就够十几个普通人吃一顿了。但是在他们两个面前，倒是还不够填饱肚子。
距离大海近，饕餮又入海捉了些鱼虎出来，没有往深海去，苏翊只等了一会，饕餮就背着她往来时的方向走。
这次进来，苏翊几乎都没费什么力气寻找食材，全是饕餮在忙活，就连赶路也全都由饕餮代劳，来到这片山海界这么久，却依旧有那么多食材没有发现，苏翊突然发现，留饕餮下来似乎并不是件坏事。
打开入口，两人满载而归。
武萝听到动静兴奋地跑过来，但先看到的却是饕餮，她立即后退了两步。
苏翊从它背上跳下来，手里空空如也。
武萝正想问什么都没捉到么，饕餮已经跳上灶台准备将食材吐出来。
苏翊连忙阻止道：“别，这地方太小，我们去仓库。”
武萝好奇地跟到仓库，这里一般都是堆放食材，有几个很大的闲置水缸，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水。
饕餮站在水缸边缘张大嘴巴，鱼虎丹虾百足蟹很快堆成了堆。
武萝的嘴巴很快张大：“这些，是在里面找到的？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饕餮最后吐出来的是讹兽，讹兽刚一出来就想要找洞躲藏，却被丢在了虾蟹堆里，十几只兔子扒拉着往上蹦。
武萝招手，将讹兽拉了出来，讹兽们瑟瑟发抖地靠在一起，成为一个大毛团。一张张可怜巴巴的脸又秀气又惹人怜爱，苏翊觉得，它们的能力应该不止吃了不能说真话，还一个就是能用脸欺骗人，让人不忍心吃掉它们。
武萝抱起一只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忍心地问：“这也是食材？”
苏翊点点头。
那只被她抱住的讹兽扒着她的胳膊开始抖抖索索地夸赞起来：“这位上仙，您长得真是闭月羞花美艳动人，九天仙子都不如您一半好看，若是您出去，定能颠倒众生，令无数帝王折腰。”
武萝：“……”
那只讹兽的话还没说完，她就一把将之丢在了地上，冷酷地道：“可爱什么可爱，还是吃了吧。”
苏翊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到武萝的黑脸时，她很快止住了笑容。
揪着一手揪着几只兔子耳朵往厨房走，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命运了，这些讹兽没再开口，也没再讨饶，只是哭丧着脸，一副哀戚的模样，眼泪都砸在了地上。
被放在台子上的时候，它们也只是缩成一团没有试图逃跑。
苏翊握着刀，一时间真有点下不去手了，这些讹兽表情实在是太人性化，又有灵智会说话。
见她一直不动手，饕餮跳了上来，推开了她的菜刀，直接一个法术下去，所有讹兽都闭上了眼睛，身上没有丝毫伤口，但是摸摸身体，已经凉了。
苏翊的心情有点复杂。
饕餮疑惑道：“是还有何不方便之处？”
苏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
她用刀从讹兽脖子处划开，将它身上的皮剥了下来，头直接扔掉了，虽然兔头好吃，但是那张脸她下不了嘴。
见她要扔头，饕餮直接阻止了，将脑袋都给栾到了自己身边。以为她是挑食，饕餮语重心长地道：“头的味道也不错，不要挑食。”
苏翊只好将那些脑袋腌制了一下做麻辣兔头给它吃。
讹兽也就正常兔子大小，一只的肉没有多少，饭馆的锅都是超大号的，十几只兔子全都被剁好放在了一个锅里爆炒。
讹兽肉很嫩，只需要爆炒，加上些许调料就足够美味了。
大火烧开，苏翊挥动着锅铲，一股奇意的香味很快飘出来，饕餮的口水实在是兜不住了，他站在水槽边，口水都掉进了水池里。
待要出锅时，不等武萝拿大盆过来，它直接挥爪，盆飞了过去，锅里的菜也全都飞起来到了盆里。
“快尝尝，快尝尝！”饕餮急吼吼地道。
苏翊只好拿了两双筷子出来，一人一神一兽就在厨房开吃了起来。
讹兽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跟一般的肉香不同，仿佛像加了什么会上瘾的东西一般，只闻到就有点受不了了。苏翊本来惦记着吃到就不能说真话这件事，可煮熟的肉就在面前，她正饿着，实在受不住诱惑，只好吃了一口。
讹兽肉非常嫩，一口下去汁液在口中飞溅，苏翊火候掌握得很好，不咸不淡，没有丝毫腥味。
饕餮连骨头都不吐，吃的脑袋都抬不起来。它吃东西的速度更快，但还注意着苏翊，特地留了一边没动。
武萝饭量不大，但这会也忍不住多吃了一些，她忍不住赞道：“实在是太难吃了，从来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啊了一声捂住了嘴。“我，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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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翊眨眨眼看她又看看盆里的肉。“你……”
武萝放下了筷子不敢再吃了，讹兽肉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吃了不能说真话。但是美味也是真的美味，她有些留恋地又看了两眼。
“味道确实不行。”苏翊也说了一句，发现自己也一样之后，她倒是没有停下筷子，而是继续淡定的吃了起来。
“不会持续很久，很快就好了。”吃完后，饕餮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能说真话的效果似乎对它无效。
吃了讹兽肉之后，苏翊才知道饕餮为什么那么执着，她想问一下讹兽第一次出现时是不是它故意放在那的，但是想起现在不能说真话，只好先作罢。
垫了肚子，又将百足蟹给拿了过来，蟹实在是太大，好在锅也是大锅，扒掉蟹壳放在锅里煮，蟹肉都剔出来，没有年糕，全都做了蟹肉丸子。
百足蟹的腿太多，剔肉这个大工程，全都依靠饕餮来完成的。
虾也顺道搬出来做了虾滑。
这么大的虾和蟹，肉剔出来足足装了好几大盆，特别是百足蟹，每只蟹腿中的肉都很足，约莫是许久许久没有出现过什么天敌，这些蟹才能长的这么膘肥体壮。
每顿饭都做的很多，所以饭馆的调料，像是油盐酱醋，那都是论箱买的，一次几十箱，也只能撑上一段时间。
苏翊在调完了馅料，让武萝在一旁捏蟹肉丸子，自己翻开背包，拿出了那些像韭菜一样的植物。
武萝看到这个，脱口而出道：“祝余草。”
说完她就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苏翊用眼神询问她，武萝继续道：“祝余草食之不饥，形似韭。狌狌最爱吃它。一般祝余生长最多的地方，都能找到狌狌。”
听到武萝说到狌狌，苏翊立即想到先前遇到的那只白耳朵的狌狌，她立即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遇到了。
武萝想了一会道：“狌狌爱喝酒，以祝余草为食，据说它能知晓过去之事，但是却不知晓未来。”
饕餮半卧在一旁，听他们谈论狌狌，不由得接了一句：“狌狌肉食之能健步，味道还可以，很劲道。”
苏翊和武萝同时看向它。饕餮变成了小羊的模样，蹄子放在面前，看起来颇为乖巧。
果然不愧是饕餮，几乎就没有它没吃过的东西。
第一次做祝余草，苏翊想了一会，决定下在蟹肉丸汤里，也不知道那个食之不饥对她有没有用处。
虾滑和蟹肉丸很快煮开，因为太多，一次动用了两个锅一起煮。
然后饕餮自己霸占了一锅，苏翊和武萝平分，实际是饕餮和苏翊平分。
祝余草煮熟后滋味略甘甜，似乎还有一点点去腥的作用，汤的味道尤其好。
大半锅汤下肚，又吃掉不少祝余草，苏翊感受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作用，今天只吃了这么些东西就有四成饱了，可惜，作用不是很大。
蟹壳熬了很久，到别的东西全都做好了之后，苏翊才揭开锅。
一锅的汤在散去雾气之后，慢慢凉了下来，而原本水状的汤开始凝固，变成了果冻一样的质地。
这汤里除了盐和一点去腥的料，几乎就没放别的东西。
苏翊眼疾手快地把料包和蟹壳捞了出来，又等了一会，蒸锅汤都凝聚成形。锅往盆里倒扣，晶莹剔透中还带着些乳白色的蟹胶就晃悠悠地立在了盆里。
苏翊摸出勺子，在上面挖了一块。
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滋味，完全不像果冻，口感有点像奶酪，沙沙滑滑的，入口即化。吃到口中，顿时让人有种在深海天空中自在翱翔的感觉，鲜美到了极点。
饕餮这回也没有直接一口吞，苏翊用碗给它盛了一大碗，它低着头，用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跟吃冰淇淋似地。
三人沉醉在这味道中许久才回过神来，看来饕餮说的没错，哪怕是凤喙也不能比它更美味了。相比之下，刚刚吃到的蟹肉丸实在就算是普通了。
终于从厨房出来时，已经九点了，三个人竟然在厨房里待了足足四五个小时，就为了吃一顿饭。
刚从山海界出来，苏翊也没有再进去的打算。这顿饭没有吃很饱，只吃到了六分，但因为吃到了意外的美食，苏翊暂时没有任何想要吃其他食物的欲望。
蟹壳只能煮一次，好在今天只煮了一只，剩下还有不少，三人都当作宝贝似地，将壳都收好放在了冰箱，准备以后每顿都煮一点。
苏翊收拾完碗筷就有些无所事事起来，平日这个时候她已经准备去睡觉了，见饕餮也无所事事地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她拿出今天没有教完的识字图册准备再教它认几个字。
但没想到，图册才刚放在饕餮眼皮子底下，它就一跃而起，人直接消失在了大堂里。
苏翊愣了一下，只好收起图册去睡觉。
之后两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事，饕餮在这里适应的非常良好，它并没有如第一天一样再表现出要攻击的态度，反而相当的好说话，哪怕苏翊拒绝他做什么的要求，它也没有发怒。
武萝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终于适应了一点，能自如地在饕餮面前说话，但这一神一兽却并不怎么交流，如果苏翊不在，两人就一句话都不说。
饕餮没事干就跳到空中去逗鳎鳎鱼，或是跳到门口逗吐绶鸟。几天下来，鳎鳎鱼和吐绶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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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天晴，吐绶鸟都不怎么吐丝绸了，先前那日吐出来的丝绸，全都被饕餮当作玩具拉出来踩了许久，直到苏翊出来它才松爪。
之后吐绶鸟便一直蔫耷耷地食欲不振精神不济，仿佛一个沧桑的老者一样一动不动地靠在笼子里看着夕阳。
妖管处在第二日就将捉住饕餮的积分给发放了下来，并没有追究她将饕餮放出来的责任。反而比先前抓住闻獜的积分还要更多，足有好几万，苏翊在积分排行榜上一下子就往前挪了几十个位置，要知道每一点积分都非常难赚，像这样突然蹦上来的，绝对是干了件不得了的大事。
可最近最大的事就是饕餮现世，众人纷纷猜测，捉住饕餮的是不是个这苏翊。
不管是人修还是妖兽都开始打听苏翊的底细，但苏翊作为一个人类，加入妖管处的时间并不长，又是白泽特批进来，见过她的人不多，知道底细的就更不多了，知道的那几个也都闭了嘴不开腔。
因此不管论坛里怎么分析怎么猜，都还是没摸清楚她是谁。
日子平静地过了小半个月，饭馆的生意依旧没什么起色，顾客除了烛阴就还是烛阴，驺吾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烛阴忽悠的，每次都做跑腿的给他拿外卖。重明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中途计蒙出来办事，也来了一次。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客人了。
这日一大早，苏翊推着推车，正准备去农贸市场采购一番，脚还没踏出店里，就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计蒙打来的，他有时候会被外派到各地妖管处工作，这次是到了西部，据说那边也有山海界现世，他过去盘点。
接通电话后，苏翊还有些惊诧。
“你是说，相柳，往这个方向来了？”
身后的饕餮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即非常嫌恶地呕了起来，还从没有见过它的羊脸上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呕，就是那个非常非常臭的九头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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