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影帝

 “叔叔，你不好好休息，来这做什么？”雪伊第一个反应过来。


 伟格文斯加深了嘴角的笑，“法力暂失而已，老毛病，不碍事。”


 威廉恍然意识到来人是谁，欠身道:“伟格文斯殿下。”


 伟格文斯虽兼任尼斯勒学院校长，但平时基本不在学院，难怪威廉差点没反应过来。


 “叫教授吧。”


 因为雪伊的事，森杰对伟格文斯没有一点好脸色，“您为何突然来学院？”


 伟格文斯倒也没跟他计较，“你们法术教授今天有比赛，我来替几天班。”


 雪伊收起脸上玩笑的表情，“那我们先谈正事?”


 伟格文斯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雪伊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威廉说:“教授，我们怀疑这件事与风灵有关。”


 “你觉得科恩被风灵蛊惑了?”


 “是。”


 “被风灵蛊惑至法力失控的人会被直接杀掉。”他好整以暇地看向他们，“你们如何打算?”


 受风灵蛊惑是不可逆过程，受蛊者为了实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实现**后会立马爆炸，殃及其他。受蛊较深的法师还会在受蛊后不定期地法力失控，对他人造成威胁。所以留着还不如杀掉。


 森杰抑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平静道:“科恩的事，目前还不能确定。”


 威廉委婉地说:“这件事的可能情况只有一种。”


 森杰没回答。


 威廉问伟格文斯:“必须杀吗？他是受害者。”


 “没人会留着一颗不知道何时会爆炸的炸弹。”


 见森杰不说话，伟格文斯看向他，“这个科恩好像在中级学院就与你和雪伊是同学吧？能理解。”伟格文斯笑着，双眸却深得望不见底。


 雪伊拉着森杰的衣袖走到他与伟格文斯之间，“叔叔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她的嘴角扬着笑，与平日一般无二。


 伟格文斯愣了愣，随即一笑，“你也误会了，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心软很正常。”


 威廉继续说:“我个人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区域内的人迁移出去，以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伟格文斯轻笑一声。


 雪伊对威廉说:“并非如此哦。”


 威廉很不理解，“何为？”


 森杰解释道:“此次风灵复现绝非偶然，既是如此，我们便要抓住幕后黑手，以绝后患，大规模的迁移定会打草惊蛇。”


 “但如此多人的性命，我们怎能不管？”


 “我会调用最可靠的人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风灵。”伟格文斯看看周围，对威廉说，“区域内的人大多是法师，对风灵有一定抵御能力，况且风灵的蛊惑并非一蹴而就，起码也需要三四天，情况还算可控。”


 雪伊问:“威廉总不会连自己的亲叔叔都不信吧?”


 威廉没有否认，微抬着下颚，“法力越高，受风灵蛊惑的可能性越小，恕我直言，这所谓的‘抵御能力’只适用于少数人。”他的语气依旧温雅，即使是在反驳他人的观点。


 “但比起放任风灵导致血流成河，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森杰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不知道这样一张扑克牌下翻着怎样的浪涛。


 似乎是理解了森杰的话，威廉闭上了嘴。四人都不再说话，只有头顶树梢上传来突兀的鸟叫。……

 


 似乎是理解了森杰的话，威廉闭上了嘴。四人都不再说话，只有头顶树梢上传来突兀的鸟叫。


 伟格文斯率先打破沉默，“差点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他望向身后。


 一名白衣男子会意，朝他们走来。


 男人的头发比一般男性略长一点，在脖颈上方用白色发带扎起一撮马尾，他脑袋顶上的呆毛很不老实地随风摆动，将他身上的少年气息描绘得愈发浓厚。


 “尉迟明决。”森杰的眼神阴沉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握成了拳。


 “误会了。”雪伊面向白衣男子，“这位是尉迟仙师的胞弟，尉迟明泽先生吧？前些日子有幸见过先生一面。”


 “我打算在学院增设龙黎史与亚兰史两门选修课程，尉迟先生担任龙黎史教授，会24小时待在学院。”伟格文斯说。


 尉迟明泽在雪伊身前跪了下去，“雪伊法师，兄长会做那种事，都是因为我。”他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雪伊赶忙伸手扶他起来，“尉迟仙师人很好，出此阴招，想必是受人所迫。”


 尉迟明泽点了下头，“是师……上官渊。”


 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铃猝不及防地响起。


 “先去上课。”伟格文斯对三人说完这句话，和尉迟明泽走上回办公室的路。


 伟格文斯见他情绪有些不太对，说:“你要在这好好生活，你哥才能安心。”


 尉迟明泽眸光中满是愤怒，“我和我哥视他如生父，他竟然……我迟早要把他碎尸万段。”他将手拧成拳，像是此人正在自己手心中。


 “祝你成功，但恕我直言，就单论法力，你是3898，上官渊是4126，你还需努力。”


 两人回到各自办公室。


 下课铃响，


 一个全副武装的黑影闪到伟格文斯面前。


 伟格文斯脸色一变，怒道:“疯子，又来做什么!”


 他一跃而起，揪起男人衣领，将他抵到墙上，只听噗通一声，男人露出吃痛的表情。


 “别这么凶啊，我们可是同类。”


 “风灵草在哪？”伟格文斯全然没理会对方的话。


 男人慵懒的声音传来，“请放心，会让你知道，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男人一脸无所谓，“为达目的而做出牺牲，很正常。”


 “我警告你，对原轨迹做出太大改变不是好事。”


 “失败了无数次，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改变一下策略吗!”男人激动起来，一把推开伟格文斯。


 “你这样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伟格文斯怒道。


 “这次的轨迹已经有很大变化了，再多一些又何妨呢？跟我一起赌一把吧，赌赢了我们跳出这个圈，赌输了也只不过是再来一次而已。”


 男人步步紧逼，“你对我的做法应该也并非全盘否定，不然你刚才就拆穿我了。”


 伟格文斯踌躇片刻，“我姑且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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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了中午，阳光透过花玻璃，斜射进礼堂，在桌椅过道间撒下斑驳光影。学生会成员吃完午饭，就赶到了这，做集会的工作安排。


 随着时间的推进，礼堂中的人渐渐多起来。


 “比赛把别人往死里打，那个上官渊还是人吗？”……

 


 “比赛把别人往死里打，那个上官渊还是人吗？”


 不知是哪位刚看过新闻的说了一句，周围立刻炸开了锅:


 “太不讲武德了。”


 路过的一名男生加入讨论，“上官渊又没耍阴招，你们用得着这样说吗？人家好歹也是凌云阁阁主。”


 凌云阁是龙黎帝国最有名的法师门派，在国内一切大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次法奥赛的龙黎选手几乎全出自那儿。


 “在法器上动手脚，给对手下药……都是他的常用操作。”


 众人循声望去，白衣青年正踏着满地流彩朝他们走来。


 “你是?”


 尉迟明泽将食指和无名指并拢，在额头前笔划了一下，“一个跟上官渊势不两立的人。”


 等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伟格文斯在掌声的簇拥中走上台，从容开口，“我相信肯定会有人好奇，我这个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的校长为什么会在这。”


 “各位近期的月考成绩，我有拜读，”伟格文斯顿了一下，加深了嘴角的笑容，“虽说帝国更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但作为尼斯勒学院，这样一张满江红的成绩单还是让人不敢恭维。”


 “介于各位开学以来的‘优秀表现’，我决定把这一个月的工作重心都放在学院。”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唉声。


 “我宣布，从今天起，学院增加晚自习，由学生会统一安排。”


 此话一出，台下的叹息声更大了。


 “另外，学院将增加龙黎史和亚兰史两门选修课程，欢迎大家报名。”


 “亚兰史的教授要过段时间才能来校教学，我们先有请龙黎史老师给我们做个自我介绍。”伟格文斯笑着向尉迟明泽挑了挑眼。


 尉迟明泽并未走台阶，而是步伐轻盈地一跃上台，像是想通过言行将自己与龙黎划清界限。


 他接过话筒，“诸位大概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坐在第一排的一位同学问:“你不会真是尉迟明决吧？”


 “只是撞脸吧？他言行举止实在不像龙黎人。”


 尉迟明泽故意作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猜对了四分之三。”


 尉迟明泽收起玩笑的表情，向台下深鞠一躬，“各位教授、同学，大家好，我是尉迟明泽，将接任龙黎史教授一职。”


 台下议论纷纷，有褒有贬，但更多的是怀疑:


 “他哥那样，他能好到哪去？”


 “龙黎怎么说都是敌国，就不怕他是卧底？”


 ……


 “我来自龙黎帝国，师出凌云阁主上官渊，但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尉迟明泽说。


 台下议论声音更大了。


 “你们当中有些人认为上官渊非常厉害，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他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高尚。他可以将女儿送给皇帝当玩具，也可以给弟子下药，以此来威胁另一个弟子按照他的想法违规参赛，事情败露后直接杀人灭口……”


 尉迟明泽忍不住颤抖起来。


 全场静默。


 他强笑道:“关于你们对我的疑虑，我相信行动会打消一切。”


 他的眸光中夹杂着复杂情绪——怨恨，自信，狠戾……浑然天成。


 直到他走下台，台下的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沉浸在刚刚情绪中，唯有干涩的喉咙刺激着神经。……

 


 直到他走下台，台下的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沉浸在刚刚情绪中，唯有干涩的喉咙刺激着神经。


 伟格文斯接过话筒，“下面来说一下安全问题。”


 “现已是秋天，魔兽横行，还请大家不要私自去魔法森林，特别是我们学院东边的凡萨魔法森林。”伟格文斯说着指了指方向，“全大陆最危险的地方，就连例行检查的S级法师也要几人结伴才敢进入，不过如果有人活腻了，想选个新奇的死法，还是可以去那的。”


 参入的幽默表达引得台下学生阵阵发笑。


 “我要说的就这些，散会。”


 第二天，也就是周五中午，森杰和雪伊从食堂出来，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


 见森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雪伊问:“还在想科恩?”


 “已经过了一天了，他还是没醒，待会放学回家前再去看一次吧。”


 “其实看不看都没什么意义。”雪伊实话实说。


 “又是‘意义’，”森杰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收成拳，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你很喜欢用你所谓的‘意义’来衡量价值。”


 雪伊有些不解，“想去就去啊，我有说不让你去吗？干嘛情绪波动这么大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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