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铃兰花语

 收到飞扬“铃兰”告白的信后，林曼时不时拿出来仔细看，但是林曼没有回飞扬的信。飞扬中间有打电话问林曼回学校的时间和车次。林曼是在回校报到期提前一天到的D市。


 和欧阳一起下火车往外走，一眼就看见徐飞扬微笑着候在出口。飞扬热情地把欧阳送到通往医大的公交车站。欧阳一把把林曼扯到一边低声问：“你行啊曼儿，都招了后备军了？咋一点信息都没透啊!下周到你学校请客！”林曼呵呵傻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是2月底，春寒料峭。飞扬帮林曼提着箱子，林曼坚持坐公交。还好不到下班时候，车上人并不挤。飞扬和林曼坐在公交后座上。飞扬开心地说起见了林生没过门的媳妇，春节期间自己还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散淡闲聊，林曼开心地符和着。突然飞扬问了句：“你一直没有回答我信里的问题。”林曼“唔”了一声，赶紧回问：“一直想问你，端和大哥怎么给你说的他的事？”


 飞扬沉凝了一下，说：“就说了他和易帆的纠葛，还有你鼎力相助。”


 林曼很想问，了解到什么程度。忍了一下，说：“你不要给别人说，对易帆不好。”忍不住又追问：“你之前都不认识他，他干嘛要告诉你这些？”


 飞扬又露出狡黠的痞痞的笑，说：“凭我的人格魅力。”


 看着林曼欲言又止的样子，飞扬忍不住摸了摸林曼的头，老声老气地说：“丫头片子，不担心自己，操心别人。端和大哥对你可是推崇有加，他妈妈更是喜欢你得很呢！”


 ……


 飞杨坚持把林曼和行李送到宿舍。易帆还没到，杨晨和小秋在宿舍里，飞扬大方地打了招呼。杨晨背着飞扬对着林曼挤眉弄眼，林曼假装没看见。飞扬一离开，杨晨就脱口而出：“林曼，如实招来，什么状况？”


 “什么状况没有，门口碰到的！”林曼粗声粗气地说。


 小秋抿嘴笑笑，什么都没说。


 可是，自那起，飞扬就像是宣告了自己的选择和态度，从此无比坚定地确定了林曼，进入了大学标准准男友锁定准女友的状态。心照不宣，打开水送水果送巧克力，福泽全宿舍，全覆盖送温暖方式。碍于功课繁忙和两学院距离较远，不然林曼不知道他还要搞出什么动静来。


 林曼表面平静，内心温暖甜蜜，对飞扬的感觉她没有办法否认，飞扬痞痞的样子，灿烂的笑容，篮球场上杀伐自如的身姿，温暖的体贴和凝视，无时不在脑海里回放……。


 5月12日，星期三，林曼的生日。林曼给自己放一个晚上的假。拒绝了飞扬的外出邀请，也没有答应舍友“搓一顿”的呐喊。她想清理一下自己。20岁了。既不是豆蔻又不是二八年华，可是取整。大家都很重视这个生日，毕竟是国家法律承认的法定结婚年龄，女孩成年的标志。


 林曼是宿舍最后一个满20岁的。杨晨老大，易帆老二，小秋老三，林曼老四。中午午休准备上课的时候，小秋拉着林曼，递给林曼一个旁氏护理小套装作为生日礼物：“女生就该好好护肤，虽然你的皮肤挺好，但是保养从年轻时候做起。”林曼笑着收下。小秋继续不在意地说：“晚上我有事要不在。”林曼心里有点空落，小秋和自己在有意无意的疏远。林曼有心想要消除隔阂，便开玩笑地说：“我今晚预订下你陪我好不好?”


 “不好。”小秋果断地说。林曼诧异于小秋干脆的拒绝，毫无回旋余地，一时间尴尬一览无余，忍不住问：“小秋，我觉得你应该是一直在疏远我，你对我有意见吗？有什么你告诉我，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的。”


 小秋扫了一眼林曼，沉默了一下，说：“曼曼，我很抱歉。可是我们做不了好朋友了。”林曼静静地看着小秋，心里其实多少有些感觉。小秋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我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曼曼，我喜欢徐飞扬，而徐飞扬却喜欢你，有你在的地方，徐飞扬总是会在，眼里余光都是你。我做不到那么洒脱地做观众。原谅我。我对你真没什么。”


 虽然林曼早已有所感觉，但追问之下的坦诚依然还是让林曼觉得难过。原来，那些重叠在一起厮混在一起肆无忌惮、毫无风度、淋漓尽致的疯闹喜怒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林曼是近9：00的时候回到宿舍的。宿舍里黑漆漆的，这个点没人在也正常。林曼摁开开关，“噼叭”的一大声，灯亮了，彩色的带子劈头盖脸的喷了林曼一头。然后是一声“曼曼，生日快乐！！”林曼狼狈搞笑地拉扯着头上乱七八糟耷拉着的彩带，林曼听见“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林曼赶紧嚷道：“别拍别拍！”大家一阵哄笑。透过彩带，林曼看见飞扬脖子上挂着相机站在桌子边，旁边是杨晨、易帆、飞扬、鲁卓、甚至还有隔壁宿舍的其他几位同学正冲着他乐。大家跑过来帮她理头发。“你个傻妞，被吓到了吧！”杨晨挠林曼的痒，林曼止不住地笑。


 不大的宿舍，装饰了好多彩色的氢气球。桌子上有一大个蛋糕，水果和饮料。林曼的床上有一大束鲜花，粉色的玫瑰和洁白的铃兰，靠着白色的蚊帐背景，美丽雅致。靠墙的蚊帐上，用玫瑰色的亮光纸贴着“Happy Birthday!”……


 林曼看着舍友和同学们的庆贺的笑颜，心中倍感温馨，冲淡了小秋离开的忧愁。许多年以后，林曼每每想起当时的场景，依然会感到脉冲心底的温暖。


 大家唱歌做游戏，一直闹到快灭灯的时候，楼下宿管阿姨打电话上来吼着催促男生出门才散伙。飞扬送给林曼的是一本精致的相册，杨晨抓过去翻看了一下，连连大呼“老徐用心良苦啊！”大家纷纷想去抢来看，飞扬以敏捷的夺篮球手法截住相册，以红灯照的姿势举着相册，喝道：“谁敢抢！散！”


 现场一片混乱，飞扬扒开同学们拉着林曼跑下楼去。楼梯上与正上楼的小秋插身而过。


 宿管阿姨看着他们跑出去大叫：“丫头要关门了！！！”然后对着飞扬狂吼道：“还有一个男生呢？！”


 “我马上回来阿姨！”林曼慌乱中回头应道。


 “在后边马上出来！阿姨谢谢了！！”飞扬也赶紧回宿管阿姨。


 他们跑到过道边上的灌木丛和树林边停住，一边换着气，一边对视，忍不住大笑起来。飞扬看见林曼头发飞散着，眼睛弯弯地笑着，一伸手把林曼拉到怀里，林曼静静地伏在飞扬怀里，周围很静，两人的心跳激烈地应和着，飞扬深深吸了口气，低声说：“曼曼”，林曼心跳的更厉害了，心想飞扬究竟会说什么。


 “你真好闻。”飞扬继续轻轻地说。


 林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一推手，离开飞扬站定，笑着说：“你属狗啊？”


 飞扬看定林曼，并不答话，路灯下，飞扬的棱廓分明，眼眸深深：


 “曼曼，我喜欢你。生日快乐！可以回答我假期信里的问题吗？”


 “我想想。”林曼调皮地回答。喜欢飞扬，毫无疑问。可是林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答应。


 对视是原白的世纪，空旷而震颤。


 林曼蒙头在被窝里就着电筒光翻看飞扬送的相册。异形的相册里，是林曼的照片，各种姿态，或大笑，或思，或静；在长度古镇，在拓方寺雪野里，在校园里….居然也有和飞扬的合照，林曼发现有的合影照片是群体野照经过剪切的，可是经过飞扬精心的剪切，显得那么自然，每一张都生动无比。林曼不知道，飞扬居然收集了那么多关于自己的照片……有的自己都没有见过：班级活动、校园花絮……。不知道飞扬花了多长时间去收集这些照片？每一张照片下都有一段话。第一张，是那张长度古镇“风过”。语：风过，流年似水，时光和我的思恋。


 林曼慢慢看完相册，把相册放在胸口上，深吸口气，眼眶湿润。“飞扬！”心里暗暗喃喃自语。


 林曼在黑夜里注视着桌上的鲜花，鲜花是飞扬送的，粉色的玫瑰隐在黑夜里，白色的铃兰一朵朵，在夜光里更是如瓷般的美丽。


 铃兰花语“幸福归来”。


 林母的电话是生日后一周左右打过来的。姥姥病危，望见林曼最后一面，林母吩咐林曼赶紧买最近航班的机票赶到S城。林母早在半个月前就回到了家乡S城。怕林曼担心，一直隐瞒了真相。林曼急的想哭，赶紧联系买了机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了S城。林父也在林曼前赶到了S城。


 林曼从小是姥姥带大的，和姥姥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多。林曼从小依恋姥姥，比和母亲的关系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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