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焚空的记忆
感受到体内能量正在飞速流逝，焚空发出愤怒的咆哮，然而它全身被玄石彻底锁死，根本无法作出任何反击。
玄石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焚空的挣扎忽然剧烈起来，用脚趾想都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让它挣脱束缚。
有了玄石的强力控制，林颂再也没有任何顾虑，全神贯注地将焚空的晶核彻底熔炼。
随着一道金色彩光爆发，赤色氤氲顺着雷光断罪者侵入，将焚空的晶核完全包裹。
这一瞬间，雷光断罪者变为半透明的状态，林颂清楚地看到刀身之中，一道赤红的龙形烟气蜿蜒而上，将已经十分微弱的狼形烟气吞噬，然后迅速膨胀将透明的刀身填满。
光团彻底爆发，更加庞大的能量涌入林颂体内，震得他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林颂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仅凭一道执念，才没有松开滚烫的刀柄。
“拔刀！”
老白的暴喝声如洪钟，将林颂即将崩溃的精神拉回。
林颂目光一凛，双手握住刀柄，怒吼着全身同时发力。
原本纹丝不动的刀柄微微一晃，缠绕的赤色氤氲开始将能量聚拢，并迅速构筑出刀身。
只是焚空的能量终究还是过于庞大，仅仅是溢出的部分，就已将林颂的双手侵蚀出一层骇人的焦黑。
“玄石！把李沐沁送过来！”
林颂用嘶哑的声音奋力呐喊，也不管玄石能不能听到。
石巨人缠住焚空的右臂，焚空掌心的黑石方块随即膨胀，将焚空的五爪强行撑开。
李沐沁睡着了一般，安静地躺在黑石上，随着黑石的流动被送到林颂眼前。
林颂朝她伸出左手，缓缓按在少女的身上。
这一瞬间，李沐沁的双眼猛地睁开，原本漆黑明亮的眸子，忽然变得赤红通透。
而林颂的眼神却陷入呆滞，仿佛有一道惊雷轰落，将他的三魂七魄全部打散。
林颂的意识被强行抽离，抛入一片混乱的记忆之中。
还没等他搞明白怎么回事，眼前忽然亮起一道白光，画面一转进入第一人称视角。
记忆的主人站在一处废墟之上，身前不远的地方，一道渺小的身影负手而立，身旁似乎还立着一件图腾柱造型的武器。
看到这一幕，林颂忽然意识到，这段记忆的主人似乎就是焚空。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对面那道人影忽然有了动作。
那人拍了一下图腾柱，视线内的一切忽然失去色彩，随后陷入漆黑之中。
几秒之后，视角恢复过来，焚空已经躺在地上，视线之内只能看到那道神秘的身影正在缓步走来。
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光芒，林颂眯起眼睛打量，看清是一枚持剑天使徽章。
这是众神羽翼的标志，只是与威廉那枚有些不同，这枚徽章上雕刻的是六翼炽天使。
眼看着那道身影就要走进焚空视线内，记忆忽然中断，接着林颂的意识再次被撕裂。
强烈的坠落感袭来，林颂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身处半空之中。
由于焚空的晶核被熔炼，庞大的躯体开始崩解，林颂和李沐沁也掉了下来。
林颂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身旁还在昏迷的李沐沁，奋力将手中紧握的武器插进焚空开始石化的躯体。
下坠随即停止，林颂连忙将李沐沁搂住，抬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原本骨折的小臂已经完全恢复，紧紧握着那把刚刚获得的驱动武装。
这是一把暗红色的双手大剑，剑柄保留着雷光断罪者的造型，剑格则是收拢双翼的焚空，四指宽的剑身上竖着两排闪着红光的奇特符号。
就在他走神的空档，大剑忽然动了一下，捅进去的地方开始溢出灰白细沙。
“哦豁~完……”
林颂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大剑当场松脱。
“蛋——”
林颂拖着长长的尾音，抱着李沐沁直接从三层楼高的位置坠向地面。
在落地的前一刻，林颂将李沐沁转到上方，让自己充当了人肉缓冲垫。
两人掉落的瞬间扬起大片尘土，焚空尸体上落下的大量细沙吸收了冲击，顷刻间将他们完全掩埋。
几乎在林颂坠落的同时，旁边的玄石也终于坚持不住，缓缓松开了对焚空的束缚。
石巨人庞大的躯体迅速风化，在几秒之内坍塌成一堆碎石继而消失无踪。
一切重新归于宁静，只有周围的废墟和残骸能够证明，这里不久前经历过激战。
半分钟过后，焚空留下的那一地细沙之中，一只焦黑的左手猛地伸出，接着便看到林颂灰头土脸地爬起。
林颂挣扎着坐起，将李沐沁从沙坑里拉出来。
他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被烧焦的双手已经开始脱皮，底下甚至重新长出光滑白皙的皮肤，如果不是右手还插着那根钢条，都看不出双手曾经受过伤。
看到这里，林颂才想起自己抱着李沐沁从三米高的位置落下，眼下居然一点事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否跟吸收了焚空的能量有关。
“老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已经神功大成了？”
林颂兴奋得在身上一同乱按，却没有等到老白的回答。
“老白？”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沉默。
林颂猛地站起朝周围张望，想着这老小子是不是躲在哪里跟自己开玩笑。
然而不管是那个角落，都没有那道身穿黑色大衣的风骚身影。
“你这家伙……”林颂的心头涌起莫名的失落，“该不会是挂掉了吧？”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老白像是真的死掉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沁儿！沁儿！”
任苒的声音由远及近，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
她俯身将李沐沁抱起，在确定女儿并无大碍之后，她抬头看向林颂。
“我看到你们两个从焚空身上摔下来。”任苒冲他展颜一笑，“谢谢你救了她。”
“事实上是她救了我。”林颂将双手大剑捡起，“我虽然击破了焚空的晶核，但溢出的能量太过庞大，要不是她分担一部分，恐怕我已经死了。”
任苒注意到林颂手中的大剑，立即好奇地看过来：“这是……”
“看样子应该是我的驱动武装。”林颂决定装糊涂，“恐怕是受到焚空晶核的影响，外形才发生了变化。”
“是这样吗？”任苒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我研究驱动武装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说起来，我刚才看到一些幻觉，似乎是焚空的记忆。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林颂双眼紧盯着她，眼底闪动慑人的微光。
任苒与他四目相对，忽然笑了起来：“放心说吧！机动三组去搜寻玄石了，我也不是先驱者，你要灭口的话应该很容易。况且你知道玄石的召集代号，就代表你们的关系不一般，我还不至于蠢到主动去得罪一个S级先驱者。”
林颂被看穿心思，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焚空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似乎和你们众神羽翼有关。我在焚空的记忆里，看到一个佩戴众神羽翼徽章的人，只是他的徽章上是六翼天使。”
“你知道玄石的召集代号，却不知道这个？”任苒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六翼炽天使是S级先驱者的专属徽章，照你的说法，焚空应该是被一名S级先驱者重伤了。”
林颂顿了顿：“抱歉，是我没说清楚。将焚空击倒的不是那名S级先驱者，而是那人所使用的一件武器……那东西看上去像机械化的图腾柱。”
“像图腾柱的武器？我是远东支部驱动武装研究所的所长，你说的这件武器就算是我也从来没见过……”
说到这里，任苒猛地愣住，眼底闪过寒光。
“除非你说的这个人，并不是远东支部的成员。”
这下轮到林颂被她说懵了，没有老白在身边，在情报资料上他显得十分被动，他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任苒，看她会不会因为这个解释怀疑自己。
然而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件事背后还牵连着不得了的内幕。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搞清楚的。”任苒转眼看向他，“至于这边的事，你既然舍命救下沁儿，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免受不必要的打扰，你不必太过紧张。”
她做出这样的承诺，自然和林颂刚才不经意流露的警惕有关。
林颂与她对视片刻，然后撇嘴笑了笑，扛起双手大剑一言不发地离去。
任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阻止也没有挽留，只是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抬手轻抚李沐沁的发梢，低声叹了口气。
“不愧是我的女儿，第一次离家出走就惹上这么危险的家伙……现在的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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